夏明朗一直睡到午后才模糊醒过来,神色憔悴疲惫,带着三分茫然与呆滞,不像是刚刚抱着老婆睡了一觉,倒像是野外生存七天七夜没合眼。
陆臻从服务台拿了两份烩饭,两个人席地而坐,一边吃一边瞅着,又是心疼又觉呆的可爱,鬼使神差地用汤匙点了点夏明朗的下唇说:“啊!张嘴!”
夏明朗垂眸看了一会儿,慢慢地张开嘴,把勺上沾留的几粒米饭舔进嘴里。
陆臻心里砰砰跳,试探着挖了一勺喂过去,夏明朗一言不发,无声地咀嚼吞咽,很快就吃掉了大半碗。
“队长?”陆臻总觉得有些异样,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夏明朗凝眸看向他,眼神柔得醉人。陆臻蓦然间竟觉得羞涩,手足都无措了起来,拇指匆匆抹净夏明朗嘴角的汤汁,小声问道:“还吃吗?”
“能活着真好。”夏明朗说道。
“那当然。”陆臻莫名其妙。
“活着真好。”夏明朗偏过头去,吻住陆臻的手指。
“你梦到什么了?”陆臻瞬间恍悟。
夏明朗闭上眼,眼下有青灰色的阴影,半晌,他低声说道:“很多人,很多……这么多年,有走了很久的,有最近刚走的,有被我杀的,有为我死的……”
陆臻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坐近一些把夏明朗拉进怀里。肩上渐渐热起来,滚烫的液体浸透了单薄的衣料,融进那一块皮肤里,沿着血液流淌。陆臻把手圈到夏明朗背上,慢慢慢慢地收紧,直到两个人都不能呼吸。夏明朗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没有一滴泪,只是眼眶泛出一丝血痕,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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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疲惫。
“我,不知道……”陆臻只觉所有的能言巧辩在这一刻都离他而去:“原来你一个人,你挺着,挺好。可现在你有我了,能不能……呵,把余生放到我肩上?偶尔靠一靠?”
夏明朗低头微笑,嘴角浮起柔和的弧度:“已经在靠了。”
既然出现了严重药物反应,治疗方案自然要大调。下午,有医生过来重抽了一管血去化验,到傍晚时分,白水托着一小盒药片亲自送到。夏明朗刚刚发作了一回,整个人缩在墙角发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没有接,双手仍然圈在自己肩上。
白水盘腿坐下,让自己的视线与夏明朗在同一高度,这是个心理暗示的高手,只可惜对面那位也是行业人士,察颜观色都是全套的功夫。倒像是两个花花公子在谈恋爱,所有的心思奇巧都沦为套路,无人动情。
陆臻往夏明朗身边靠了靠,手里拿了毛巾帮他擦脸。夏明朗看了白水一眼对陆臻说道:“你上午说要查资料?”
“对啊。”陆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