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可以是崔莺莺,可齐延却绝对不是张生。更何况沛声这红娘也早已撂了挑子,这出戏她一个人又怎能唱的下去。
;;;;实在是太苦涩了。
;;;;沛柔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渐渐从这件事情里走出来。
;;;;可这半年实在已经太久,瑜娘已经匆匆忙忙地和淮安谢家的一位公子定了亲事,很快就嫁到了江南去。
;;;;那半年里,瑜娘也是被景珣伤透了心的。
;;;;沛柔以为自己为齐延做了这些事,于她们这样贵族的身份地位而言,已经算是很出格了。
;;;;她后来才知道,瑜娘比她要更勇敢的多。
;;;;瑜娘知道景珣在燕京最着名的妓馆朱芙楼里梳拢了一个花魁,并声称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之后,她就女扮男装找上门去,扔给那花魁一袋金子,让她即刻就从燕京离开。
;;;;她派了护卫跟着她,那花魁连夜就会了别的情郎,一同出了燕京城。
;;;;景珣知道以后居然也并不恼,也没有让人去找。
;;;;于他而言,不过是丢了一样漂亮的摆件罢了。“真心”二字,不知道是那花魁在欺骗他,还是他在欺骗那花魁。
;;;;景珣还有龙阳传闻,瑜娘听后,跑去了他常去的那家倌馆。
;;;;不过这倒只是谣传,景珣只是喜欢喝这里的倌泡的茶,喜欢听人风雅。从不曾在此处留宿。
;;;;后来瑜娘又听闻景珣在池坊巷有一房外室,是他今年所爱,每个月总有大半个月要在那处流连。
;;;;瑜娘赶到那里去的时候,景珣正在里面和那外室以及花钱买来的几个歌女喝酒。
;;;;青白日,几坛瓮头春下肚,他连她是谁都已经不认得。
;;;;瑜娘把那几个风尘女子都赶了出去,独自守着他。
;;;;一枕春酲,到了夜间他才悠悠醒转,可半衾幽梦未散,他还是记不得瑜娘。
;;;;又一杯残酒泼上去,他才清醒过来,他看清了瑜娘的模样,开口就是,“你为何总要与我作对。我堕落纨绔,不知进取,又与你何干?”
;;;;是啊,与她何干呢?
;;;;她向来觉得大丈夫生于地,应当保家卫国,忧心下,把名字留在史书上,留在敌人令恐惧的传里。
;;;;而不是像景珣这样,留名于青楼楚馆,流连于女饶温柔乡里不肯出来。
;;;;这一次瑜娘转身出了门,就没有再回头。
;;;;她很快应了家里为她的亲事,披上红妆,坐上了往江南去的官船。
;;;;瑜娘在给沛柔的信里写,“我原来从不曾觉得燕京是我的故乡。”
;;;;“我以为我的出生之地,大漠黄沙,草原绵延千里才是我应当有的归宿。”
;;;;“可上船之前,我曾经遥遥望见过景珣。码头上人来人往,他在我眼中却是独自一人,静静立于桅杆之下。”
;;;;“后来我经过几处港口,大雾弥漫时无法行船,居然是常常看见他的。”
;;;;“有时在岸上,有时候是在相邻几十尺的船上,那是我的幻觉。”
;;;;“我想,我大约一生都无法忘记他了。有所牵挂之处才是故乡,或许往后我一辈子怀念的会是燕京的这一片月色。”
;;;;“白头想见,酒徒萧索,不似去年时。”
;;;;瑜娘穿着嫁衣下江南的时候,也正是沛柔和景珣议亲的时候。
;;;;沛柔因齐延伤情闭门不出,景珣那段时间干脆人就都不在燕京。
;;;;后来景珣和柯明碧订了婚,他们在一次宴会上偶然遇见。沛柔原来只想和景珣做陌路人,却最终没有忍得住,和景珣单独了一会儿话。
;;;;他看起来还是个纨绔,话语中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颓唐。
;;;;她没有去问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瑜娘在码头所见的又是不是他。因为这个答案无论是对她,还是对瑜娘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当然也没有问起瑜娘。
;;;;沛柔和景珣私下话的事情,被人看见以后传了出去。
;;;;谣言无稽,是她在景珣面前自荐枕席,甘愿入永宁郡王府为妾室。
;;;;燕京城里有关她的谣言从来都很不好,她已经习惯。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