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团长扭头看着莫钦道:“为了纪念。”
“纪念。”莫钦抬手来按住自己的胸口,“那为什么要纪念?”
胡子团长沉默了一阵道:“因为他们值得纪念。”
“不是。”莫钦摇头道,“人们要纪念,仅仅是因为人们害怕遗忘。”莫钦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像自己的手已经可以摸到心脏,他不断地念叨着还能记得的那些钦天村村民的名字,他每天都会在心中念叨一次,为什么呢?因为他怕忘了,他虽然怕忘了那些个名字,却在每天想尽一切办法遗忘掉地狱的模样。
胡子团长语塞,正准备招手叫人拿点钱和干粮给莫钦,让他离开时,莫钦却盯着旗帜消失的方向道:“我参军。”
“狗子!把你的德国毛瑟给我!”胡子团长下令道,还在等待中的那个穿着中央军军服的男子一愣,老大不情愿地将自己肩头背着的步枪抛给了莫钦。
莫钦抬手抓住,盯着枪身道:“我不会用枪。”
“我教你!”胡子团长抓过那支毛瑟步枪,先是朝天放了一枪,惊起了远处洼地中的乌鸦之后,再次拉动枪栓上膛,对准飞起来的乌鸦开了一枪,随即拉动枪栓又开了一枪,随后从空中掉下来了四只乌鸦。
远处的那四人见怪不怪地看着,脸上都露出骄傲的笑容。
“看,多简单!”胡子团长把步枪递给莫钦,“上子弹,拉膛,瞄准,扣动扳机就行了。”
后来,这个教会莫钦枪法的胡子团长,成为了莫钦人生中的第三个师父,和穆氏兄弟一样,直到莫钦和他分别时,他都不知道胡子团长的名字,不仅是他就连孤军中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个在战争中失去了家人,最终连名字都舍弃,只剩下个头衔的男人。
再后来,莫钦知道这支队伍在八年抗战后解散了,因为胡子团长说:“咱们只是为了杀鬼子而存在的,现在鬼子没了,中国人打中国人的事情咱做不出来,大家都回家吧,种地的种地,做买卖的做买卖,都回家吧……”
都回家吧。
还有家吗?
有,只要有人在,家就在。
……
现在,山东龙口,东海度假旅游区古科学部安全屋内。
厕所中,莫钦洗去血泪,拿出贴身里衣中自己保存了好几年的那块写有“孤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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