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浅在夺回控制权的第一时间便是伸手想要锁住刺玫的腰肢,将她摔倒在地。
然而,现实总是骨感的,和理想老是有差距。
刺玫在感觉身下有人抬头的一刹那便作出了反应,逃得那叫一个果断。
等到鸠浅坐在身子时,她已经在房间门口凝现了身形。
“刺玫!你死定了,我不用火把你烧死我不姓鸠!”
鸠浅大怒,吼叫一声,浑身不死之火噌然而起,周围金光大作,对着刺玫攻去。
刺玫想要逃脱,刚一转身便发现她已经身处黑色火焰的包围圈中,心中骤然一慌。
鸠浅什么时候布下的天罗地网?
刺玫心中大惊大骇,顿时下蹲抱紧身体,护住脸蛋。
鸠浅对着刺玫伸手一握,漫天不死之火便紧紧一收,将刺玫地抓在了里面。
秦微凉见状心里顿时一紧,用力地抓住了鸠浅的手臂。
“别!”
虽然刺玫的行为确实是过分得让她都想要斩之而后快,但刺玫终究是西秦的一员实力大将。
刺玫的反应显然表明了她无法对付鸠浅的火术,秦微凉害怕鸠浅下手没有轻重,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刺玫的一边。
这时,鸠浅的火网已然收紧,将刺玫握住了其中。
按照一般而言,刺玫会在无死角的不死之火的焚烧下化作一片虚无,但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不死之火收紧至刺玫皮肤上时,像是变成了柔水,从刺玫的身上滑过,没有对她造成任何杀伤。
“啊?无效?”
鸠浅顿时脑袋往前一伸,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火烧不到刺玫?
怎么可能?
鸠浅不信,赶紧疯狂地眨眼睛,觉得自己看错了,御使着不死之火再次对着刺玫攻去。
然而,来势汹汹的不死之火一碰到刺玫的肌肤,顿时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化为了火流轻轻的从她身上一滑而过。
碰都碰到了,就是不伤害她!!!
鸠浅还是不信,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甚至开启不死鸟之眼,通明!
鸠浅双眼瞬间被邪魅紫光覆盖,身后顿时出现一对垂天之眸。
“不死之火,你倒是烧她呀!”
鸠浅欲哭无泪,对着不死之火苦苦哀求。
他甚至都看清了刺玫衣服之下肌肤的每一丝纹路,但是就是搞不懂不死之火为何不攻击刺玫。
很可惜,不死之灵已经死去,鸠浅的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
开玩笑!
怎么会有伤害主人的不死之火呢?
不死之火都已经被鸠浅炼化了,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在不死之火的感应下,刺玫和鸠浅同出一源。
鸠浅这是控制不死之火在自己身上乱窜,当然不会有效果。
刺玫在鸠浅几多尝试之后,也发现了一点端倪,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快。
不死之火覆盖在自己身上好像为自己做了一件新衣,居然一点都不烫!
仿佛这玩意儿,认识自己?
刺玫顿时变得有恃无恐,胆子大了起来。
她再次看向鸠浅时,眼中已经没了任何一丝惧意,甚至充满了怜惜。
鸠浅其实也是兵修的一类,虽然他身负许多奇术法门,但是抛开不死之火,其他的五行之术顶多撑死了也就是真九境的水平。
而且还是不熟练的真九境的水平,对付得了刺玫那就是有鬼了。
原本刺玫还有些忌惮他的不死之火。
这下好了,原来不死之火在鸠浅有意识的操纵下也根本不会伤害她。
“嘿嘿嘿嘿,这下你们两个都拿我没辙了吧?”
刺玫对着鸠浅和秦微凉两人邪恶地舔了舔嘴唇,眨了下眼睛,脸上堆满坏笑。
“你少得意,我还会别的火术!”
鸠浅身躯一震,心里慌得打鼓,但是嘴上还是威武得很。
刺玫十分同情地看了看鸠浅,摇了摇头。
“等级比这种黑色火焰低的恐怕已经伤不到我了哦!”她一根手指指天,一簇不死之火从她的指尖窜出,跳跃。
“你怎么也会有不死之火?那是我的!”鸠浅指着刺玫指尖的黑色不死之火厉声尖叫,语气中有一种被人强暴摸底的猥亵感,气得就要咬碎了牙齿!
“那我不知道。一夜姻缘还是有用啊,天知道你那一夜留了多少东西在我的肚子里!”刺玫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鸠浅和秦微凉得意地笑道。
要是说刺玫和鸠浅有什么关系的话,大概就是那一夜刺玫在鸠浅身上肆无忌惮地驰骋过一番吧。
秦微凉顿时娇躯一抖,气得脸色苍白,觉得自己要一口气背了过去。
秦微凉好后悔,好后悔,心说就该趁当时刺玫不注意一剑捅死她!
鸠浅也是脸色红中带绿,拳头握着吱吱作响。
然而,鸠浅和秦微凉的一切反应都只是无能狂怒,于事无补。
鸠浅快速地思索,发现他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刺玫。
除非刺玫一意孤行主动攻击自己,露出破绽。
否则,他失去了不死之火的倚仗,已经没了能够伤害到刺玫的手段。
一心躲避攻击的刺玫,是可以无差别的规避所有实物类的攻击的。
这也就是说,刀光剑舞均是无用。
对了,还有雷跳。
鸠浅眯起了眼睛,如法炮制了一番刚才不死之火的攻击方式。
只见他的周身四处再次金光大作,一道蓝光从鸠浅的手指上窜出,朝着金光中窜去。
刺玫看到这一幕刚一疑惑,眨眼间就发现自己被一片蓝色电网笼罩。
怎么过来的?
刺玫的刹那犹疑间,电光就已经覆盖上了刺玫的身体。
这一次,效果就要好得多了。
鸠浅勾起了一丝嘴角。
雷跳可不是不死之火,在自己的操控之下,甚至可以电击自己。
鸠浅洋洋得意,控制了一下电流量,觉得自己又已经找到了对付刺玫的手段。
然而,鸠浅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雷跳就算是电击他,也没有对他进行过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雷跳归根结底,也是鸠浅的所有物,被鸠浅炼化过。
雷跳与不死之火的区别,其实只是一个被收在了体内,另外一个可以收入体内但是被鸠浅放在了外面。
鸠浅脸上得意的笑容很快便僵硬了。
刺玫被电网覆盖之后,立马抱住双膝蹲了下来。
她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紧咬嘴唇,双眼含泪,身躯忍不住地剧烈颤抖,双腿更是像是想要夹死什么东西一样死死地并拢。
最后,即使是这般努力,她还是没有忍住。
只见她瘫坐在地,感觉身体要往下坠一般用双手撑地,仰头紧咬牙关,微张小嘴,脸色的红晕冲上了脑子,双目骤然失神。
一大股不明意味的液体噗的一下喷洒一地,打湿了客栈整个二楼的地板。
当不知名液体顺着地板的纹路流到了鸠浅的脚边时,一切恢复了平静。
这时,最后一丝电弧也消失在了刺玫的娇躯之上。
再观刺玫,她遭受了这般‘折磨’后非但没有对鸠浅投来愤恨的目光,反而看向鸠浅时眼中泪水朦胧一片,充满了对欲求的渴望。
那种渴望非常可怕,让鸠浅有一种她是要吃了他的感觉。
极其恐怖!
鸠浅见状五官立即挤在了一起,直觉刺玫的这个反应不太对劲,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微凉看到刺玫的反应后,脸色更加铁青,默默地伸出手,轻轻地掐上了鸠浅腰间的软-肉。
使劲儿,然后转了一圈。
“啊~~”
鸠浅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
......
注定搞不出来什么结果的破事注定会告一段落。
三人姿态各异地走出了客栈。
鸠浅一手扶腰,表情疑惑而又痛苦。
秦微凉站在鸠浅的左边,低着头,紧咬银牙,脸色铁青,时不时盯住鸠浅,面纱一下又一下的被气息吹起。
刺玫站在鸠浅的右边,夹着腿走路,一边走一边抿着嘴偷笑,也不知道她在偷笑什么。
此时,揉的腰间终于不再疼痛发抖的鸠浅终于从客栈中的琐事中回过神来。
他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打量着生财城中的一切,心头一惊。
原本人来人往的生财城,空了。
街上,屋中,全是尸体。
不管鸠浅和两女更换几条街道,都是相同的场景。
整个人间在无人存活的诡异氛围下,恍若地上的九幽地狱。
鸠浅知道为什么她们两个女人不让他出门了,这里的景象容易激起他对于人间的怜悯和守护欲。
他知道对于他而言,亲眼目睹成千上万的人死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搞不好,他会多手多脚。
比如说现在,鸠浅看到天空一群人围攻二哥的老师的时候,就极其想要动手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两女一左一右的拉住了他。
“长歌当欢的人都死了吗?”
鸠浅叹了口气,有些不愿意问出这个问题。
秦微凉和刺玫两女同时一愣,快速相视一眼。
鸠浅一定会问的问题,还是在她们毫无防备的时候突如其来了。
该怎么回答呢?
秦微凉和刺玫都知道她们西秦为了对付那两个修为高深到了真九境顶峰的人耍了多少不光彩的手段。
如实告诉鸠浅吗?
他一定会觉得西秦卑鄙,以多敌少还要机关算尽。
编个谎言欺骗鸠浅吗?
弥天大谎也有被拆穿的一天,纸终究包不住火。
两女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谁也不愿意回答鸠浅的问题。
鸠浅其实已经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比如:他的两个大叔,都死了。
比如:长歌当欢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
还比如:西秦指派她们两个守住他就是怕他一插手,拨动了大势的天平。
鸠浅对这些事情,早就心知肚明。
曾几何时,齐一门的那些个先生因为害怕他帮助西秦便对他发布斩首令。
现在,西秦的一种仙人又因为害怕他相助长歌当欢而对他进行禁锢与封印。
鸠浅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真有意思,对付他的手段都是那么相同。
一个是抹杀,一了百了。
一个是禁足,一遮百害。
总之,就是不许他站队。
站谁都不行!
其实,鸠浅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中立的。
即使不是中立的,也只是一个替人收尸的。
思绪回落,鸠浅望着天上的战场,悠悠问道:“西秦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等到生财城中空无一人之时,自会城开。”刺玫说道。
“那我要等到何时?”鸠浅有些不快。
“快了!”秦微凉举目遥望天上,轻声说道。
似乎是应和秦微凉的话语,天上的那一个打不死的怪物,被秦画一刀斩落了人间。
鸠浅心里一痛。
......
又过了一月。
生财城在西秦几十万士兵的屠杀下,终于没有一个西秦之外的人。
鸠浅立于树梢,站在一个那些军卒看不见的地方,拔出了竹箫,轻轻吹奏。
这一个月,鸠浅即使不停地寻欢作乐,甚至肆意蹂躏刺玫,还是过得很痛苦。
只怪到处都是死人,残肢,断骨,哀嚎,呻吟……以及西秦子弟残忍的到处拖尸狂奔。
焚烧尸体的事情,已经让鸠浅记住了人肉的由生到熟再到焦黑,最后化为骨灰的一系列气味。
那种记忆,简直是糟糕透了。
这种气息就像是专门锻炼他的心性一般,无处不在,避犹不及。
鸠浅不管走到何处,都躲不过这种环境的折磨。
西秦有些人已经杀人杀的把自己杀疯了,一边提着大刀怪叫,一边将刀插入自己的心口。
甚至西秦有些凡上的修士,眼睛被鲜血染了颜色后便无法再恢复清明。
他们一直赤红着双眼,一直赤红着双眼。
鸠浅觉得他们的世界可能都已经变成了红色,血液的红色。
不过,幸好。
火墙打开了,鸠浅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然而,不等鸠浅告别。
秦微凉又率先对他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秦微凉如是说。
鸠浅愣在了原地。
一阵带着血味的腥风撩开鸠浅额前的发丝,露出了鸠浅一双澄澈的眼睛。
然后,鸠浅眼中肉眼可见的澄澈,没了。
可能是因为鸠浅没有说话,秦微凉继续张开了嘴。
“......”
鸠浅知道,她又要吐出刀子了。
鸠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走吧,走吧!
走就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