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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番外03(1 / 2)

四周鸦雀无声,一双双视线全都落在沈玉身上。刘晓荷搞不清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有时候明明看起来很简单,可偏偏会做出令人大跌眼镜的行为。

她紧张的攥起拳头,心里骂了一句这个死弟控,眼下这种情况要怎么全身而退啊蠢货。

严老六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想当初你们兄弟俩刚入行的时候,就是因为你懂规矩识大体,才有那么多前辈愿意带上你们。现在翅膀硬了,就撕下伪装露出獠牙,以为没人动的了你们吗?狗崽子。”

“六爷说笑了,我既没有獠牙,也没有翅膀,唯一能硬的东西,对着您这张脸也硬不起来。”沈玉笑眯眯的说,“我弟弟不过是对这个东西有点疑问,希望能得到老前辈的指点。年轻人求知欲旺盛,身为前辈还是多多谅解吧。”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白色圆球说:“这应该是蜡丸吧,请问六爷,几千年前的陶器肚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沈玉笑得温良无害,严老六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周围的人也纷纷疑惑的看过去,那蜡丸周围被磨掉了不少,台座腹部的注浆口周围白色的痕迹,应该就是蜡丸刚烧好被塞进去的时候留下来的。

联想到这颗蜡丸的作用,和当时严老六队伍里一个很特殊的人,有些人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再看向严老六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有了些许怀疑。

干这行的,除了像沈玉和杜乐丁这种刚入行时毫无根基的人外,有不少都是家里干了好几代的,有祖传的手艺,同时也有祖传的规矩。

因为干的时间长了,在墓里碰到过各种不同的状况,久而久之,每家每派中也形成了差异极大的规矩。严老六那支队伍里有个叫许亮的人,曾经跟沈玉和杜乐丁一起下过几次斗,是个直爽仗义的年轻人,三人平日里也时常在一起吃饭喝酒,调侃道上的一些老顽固。

许亮虽然对那些墨守成规,在墓里搞些极其复杂手法的老家伙看不上眼,实际上却也是遵守着自家的规矩。这多半是因为许家已经没什么人了,许亮内心深处还是想保留一些独属于自家的东西。

见严老六不开腔,沈玉两指揉着蜡丸慢悠悠的说:“亮子这人就爱做一些口是心非的事,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每次下斗都会做些叫人发笑的啰嗦事。”

“第一次跟亮子一起下斗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个四足壶。等从斗里出来之后,亮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壶口用布蒙住,边沿用蜡封住。”

“许家祖上多半是着过什么道,所以才留下这么个规矩。但凡是有口的冥器,像是壶、瓶子、陶罐这些东西,在带出地面后,须立刻以蜡为封,将口部堵个严实。”

许亮他们家老爷子跟他说过,斗里阴气重,不少墓中都有阴魂小鬼,专爱躲在这些容器里。带出地面后一着阳气便要上人身,所以得用他们家特制的、掺了药粉的蜡液封口。

“虽然亮子每次做这事儿的时候,免不了要吐槽几句,可从来也没有懈怠过。”沈玉毫无畏惧的迎向严老六阴毒的眼神,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不管是瓶子、罐子,还是陶器上的注浆口,他的祖传蜡液可是无口不入,不给小鬼任何跑出来放风的机会。”

他捏着蜡丸凑到鼻端闻了闻,不无感慨道:“这味道可真难闻,又苦又涩又辛辣,只要闻过一次,这辈子都忘不了。”

“狗崽子长了个狗鼻子,还到处乱叫,”严老六哼了一声,气势却没有之前那么强了,只是死死瞪着沈玉说,“许亮在斗里往这台座的注浆口塞了枚难闻的蜡丸,这能说明什么?找到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弟弟欠的债就能一笔勾销吗?”

沈玉叹息着摇了摇头:“六爷这一趟看来真是不怎么顺利,亮子是不是伤到了脑袋,怎么连祖辈传下来的规矩都给忘了。”

沈玉这番话的意思十分模糊,听得周围大部分人一头雾水,可严老六却知道他在说什么,眼皮子止不住的跳。

许家的规矩是,封蜡需得从斗里出来之后再做,否则在墓里的时候,阴气很重,压不住里面的阴魂小鬼,反倒让它们闹的更凶。这枚蜡丸既然在台座肚子里,说明许亮是活着从墓里出来了。

如果再让沈玉继续说下去,他必然会问出“许亮既然活着出了墓,为什么没有跟六爷一起回来”这种问题。严老六突然有些后悔一开始没让围观的人出去,他没料到沈玉竟然对许亮的事情如此了解。即便他的人围了里间,可现在就算想要堵住沈玉的嘴,也没法将一屋子人的嘴堵住。

正在严老六心思急转之际,却不料沈玉放下蜡丸说:“看来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家钉子也是一时情急手滑了。你说是吧?”

最后这个问题是冲杜乐丁说的。杜乐丁眉毛挑了挑,冲沈玉比划:手滑个屁,许亮的事得让他给个交代!

“你看看,钉子说真是抱歉,绝非故意要惹六爷生气,都是那副手套太滑了。”沈玉笑嘻嘻的说,“这台座肯定是要赔的,不过还请六爷高抬贵手,钉子那双手还得留着跟我聊天呢。”

虽然不知沈玉这些话为什么让严老六的气焰陡然熄灭,但刘晓荷心思细腻,隐约猜到了几分,见缝插针的求了严老六几句,还端出了她们家老爷子的面子,给严老六铺好了台阶,让他稳稳当当的下了台。

严老六强忍着怒气,阴测测的说:“我严老六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看在晓荷的面子上,今天这事儿就放你弟一马。但这狮子台座早有买主出价,你们得按着定好的价钱赔。”

他伸出几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杜乐丁差点没扑过去揍他,这何止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是个天坑。他难以置信的冲沈玉比划:许亮的事儿就这么算了?还得给这坑货陪这么多钱?那还是剁手吧我以后都不想跟你扯淡了!

宋征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他始终默默的站在沈玉身后,虽然也瞧不出沈玉究竟在打什么注意,只是提防着严老六突然动手。

沈玉既然说了要赔钱,他就不能让沈玉在这么多人面前没面子。宋家即便破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咬咬牙还是能搞到这些钱的,他正要豪情万丈的拍板,却被沈玉拦住了。

沈玉像是料到严老六不肯就此罢休,没有丝毫惊讶,沉吟片刻后面有难色的说:“六爷,我刚刚仔细看了台座的釉彩,一个仿制品,值不了那么些钱吧。”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他们可没一个瞧出那台座有什么不妥。有人不满道:“小沈你这话怎么说的,六爷和我们难道还不如你了,以后捞到货都得交给你掌眼不成!”

“怎么会呢,各位都是前辈,经验远比我多,我哪敢班门弄斧。”沈玉面对众人的指责质问不卑不亢的笑道,“只不过各位看的是台座的外表,我看到的是台座摔碎后的内部,这真假可全都在碎片上了。”

一堆人赶紧弯腰捡拾碎片,看上去像是给沈玉行礼一样。沈玉还挺受用,笑吟吟的注视着他们人手一枚碎片,满脸犹豫怀疑的审视着。

严老六额角再度暴起青筋,心里的火已经要压不住了,咬牙切齿的说:“姓沈的,老子在这行混了十多年,从没用过造假的下三滥手段,你说话可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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