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淡淡,但言语间的自信却无端令人信服,孟曦一面说话,一面将心神放在她身上,见她拿着折子的手顿了顿,继续淡淡道:
“他向来谨慎,这次不惜暴露自己掺和进来,定然是有十足把握,今日我们能挡一次,日后呢?难不成要整个黄泉路毁于我们母女手中吗?”
孟曦说这话时,不急不缓,没有多少情绪,依旧淡淡,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孟韫灵听了,心中心思翻滚。
屋内又沉默了下来,孟曦也不急,孟韫灵作为路守大人,只会比她思虑更多,她言尽于此,其他的,还须得她自己想。
她想,就算孟韫灵不同意她也有法子,只不过麻烦了些,来这里求她,不过是求一个名正言顺罢了。
孟曦不禁头疼,何时自己也变得跟那个无赖一般,心中竟然生出了龌龊想法,居然想着若是孟韫灵不答应,她便悄悄去,先斩后奏。
果真是被那人所影响。
在孟韫灵思虑间,孟曦思绪已经飘远,她心中暗想着,一定要远离阎奕晟,那人向来张狂不羁,不畏他人看法,若是那日她心中又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当真是后悔也来不及。
……
孟曦从宫内出来时,已近午时,她先是去了孟宁宫中,见她没有乱跑,心中稍感欣慰。
孟宁被孟曦与孟韫灵保护得很好,昨夜发生的事半点消息都未传到她耳中,见孟曦来,还欢欢喜喜地拉着她说了不少,还将自己珍藏起来的零嘴拿出来,一副讨巧卖乖模样。
见到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孟曦心中不由松了松,虽是十分疲惫,但却笑得轻松。
她想,孟宁还是个孩子,自该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地过活,其他的风雨,只管冲她来便是了。
就算是为了孟宁,她也要咬牙坚持着。
眼前的小姑娘看她眉间疲惫,极力逗她开心,而她也想让她开心些。
孟曦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期间姊妹二人说了不少话,但多数时候都是孟宁在说,而她在听,她的声音像只百灵鸟般清脆,在耳边叽叽喳喳,却不见吵闹,反倒平息了她心中因为昏垣的事而积压着的郁结。
见孟宁有停不下的架势,孟曦不得不笑着打断,而后在孟宁依依不舍中离开了宫中。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纤细身影,孟宁一下子便泄了气,问身边的彩屏:“彩屏姐姐,阿姐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我看她方才心情好像不大好。”
她性子虽单纯,但却十分心细,即便孟曦极力掩藏,但她与她流着同样的血,怎么会瞧不出她不大对。不仅如此,还看着十分疲惫,像是好几日没休息了般。
闻言,彩屏眸子闪了闪,想到往日孟曦的交代,笑道:“少主一向事忙,哪会有什么事?小姐莫要担心了。”
“是吗?”她嘟嚷了一句,眼看孟曦已经看不见了,她转过身来,缓缓坐回锦榻中,拿起零嘴无意识放入嘴中,一副沉思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