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原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流明宗每年招收的天才苗子，几乎少了快一半！
在任何地方，人才都是最宝贵的资源。
如果人族青黄不接，那拿什么来面对逐渐强大的其他种族？
难怪西魔宗宗主当初口吐狂言，说妖魔当兴，人族当灭，更不惜堕落成魔族，也要摆脱人族的身份。
原来他是对人族前景感到绝望了。
“现在天下妖祸魔祸四起，作为人族，我们的处境会越加艰难！所以，最大限度的保存实力，才是当下的首选。”黄明真人说道。
沈原白了他一眼：“这就是你抛弃富原郡，抛弃流明宗的理由？”
“大人，不是我不想为家乡奋战，而是我再怎么奋战都没用啊！”黄明真人努力为自己辩解，“就算我留下来，也不过是一个玉碎的结局。还不如先保全身家性命，后面徐徐图之……”
好一个徐徐图之！
沈原心中一声冷笑。
“大人，在小的看来，与其毫无意义地玉碎，不如暂且忍辱求生，待将来天道有变，我等再一涌而出，复我大好河山！”
黄明真人义正言辞，语气甚至有点激动。
沈原哑口无言。
这黄明真人居然还有他自己的一套道理！
这家伙和西魔宗宗主，还有翰墨真人，显然代表三种不同的性格，也代表三类不同选择的人。
西魔宗宗主，见势头不对，直接叛变人族，堕落成魔。
翰墨真人，则是相信以人道足以弥补天道，选择保护宗门，殉道而死。
而黄明真人则是选择第三条路，既不愿意背叛，也不愿意站出来，而是想尽办法苟活。
“这三种选择，恐怕能涵盖人族的绝大部分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要做好与这三类人打交道的准备了……”
沈原沉吟道。
思忖了半天，他突然开口问道：“如果天道一直向妖魔两族倾斜，你躲无可躲，到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黄明真人沉默了。
良久，他才回道：“老实说，我没想过。不过，我人族顶尖的柱石们肯定在想办法解决这个困境，那些人手段通天，肯定拥有扭转乾坤的手段！”
寄希望于他人？
沈原挑眉问道：“你自己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大人，我了解我自己。”黄明真人一脸苦涩，“我这辈子，元婴就算是到头了，更高的境界也只是奢望。像我这种人，注定是仰望者，恐怕只有大人这样的人杰，才有俯视众生的机会吧！”
黄明真人感慨自己的同时，还拍了沈原一句马屁。
弄得沈原一阵无语。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天道为什么缺失吗？缺失的部分又到哪里去了？”
黄明真人一脸尴尬：“大人，我也就初步接触‘道’，这种问题，还不是我这种层次够资格知晓的……”
“好吧。”
沈原扣扣脑壳。
元婴，虽然算是修仙者的老资格，但在面对天道之类的问题时，他们也只是还不会走的娃娃而已。
“这种事情，大人应该更了解吧？”黄明真人一脸疑惑，“先前大人不是可以自如控制天道之力吗？”
“咳咳……”
沈原一脸尴尬。
控制和了解，是两码事。
他现在还只是知其然的阶段，距离知其所以然还有点远。
……
告别了黄明真人，沈原有了从未有过的紧迫感。
他也属于人族的一份子，自然不愿意看见人族就这么衰弱下去。
“不对……我好像现在也属于半只妖兽？”
沈原心念一转，妖气从他身上渗出。
是哮天同步给他的。
“我难道已经成了人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