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公子的亲近，是沐韵苑的荣幸。又怎能会厌烦公子。”说话的人弯起笑眼，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这一笑，包含了多少岁月情痴，包含了多少欲言又止，也只有笑着的人心中自知。
她沐韵苑……费尽心机，铤而走险，为的不也就是得大唐帝王这一句“想和你亲近些”？
这一遭，值了。
然掌柜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上扬的嘴角，让李贤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在渺远的记忆里，有人也曾如此向他展露浅笑，只是那朦胧的景象似乎隔着沧海桑田，又仿佛上辈子一样。
“你不知，从我第一次见你时，便觉得和你很亲近，只是你终日垂着一张脸，我还以为是我多有冒犯了。”有则言，无则不言，李贤自顾说着，没有看到对面的人已红了耳尖。
“有公子这句话，我便很知足了。”沐韵苑为面前的两盏茶碗倒满了茶，道：“希望来日有幸，可邀公子来敝舍一坐，我愿以红豆和茶叶渡水，为公子泡一壶相思茶。”
“相思茶？何为相思茶？”李贤问。
“此茶，便是以九颗红豆入茶，与茶叶一起熬煮，煮出来的茶水清透香甜，为店中至尊。”
李贤听闻，忽的就来了念想，道：“听你一说，我更想去贵舍一坐了。”
沐韵苑听在心上，只含糊地应了一句：“若有来日……”
所谓若有来日，只因再无来日。
且说那厢，杨婷慌慌张张的回到家中，嘴中碎碎念叨：“冤家路窄，冤家路窄。”
早早在家里侯着的下人们把杨婷扶进内室，只让伺候娘娘的贴身丫鬟随着一同进了去。
“娘娘，今早同您和陛下共茶的姑娘，难道……”
“是。”杨婷换下被茶水浸湿的衣裳，道：“我也未曾想到，陛下那夜进城，救的是她。”
小丫鬟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你一会儿派人再去给我深查，这个姑娘和她那座茶馆究竟是什么来历。”
“娘娘，陛下都已经回心转意，那人一介平民又毫无威胁，娘娘何必再冒风险？”
“平民？”杨婷回头盯着小丫鬟看了看，忽然转身的力度摇晃着耳垂上的翡翠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