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庆和蔼笑道:“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莫要为一些儿女情长所羁绊。”
林安则是回道:“爷爷教诲,安儿自是不敢忘。只是安儿自幼有腿疾,恐不能达到爷爷的期望。”
林丰庆作为前太傅,对林安的教导皆是以君子治世为要。林安好学,但志向并非如此。
林丰庆闻言脸色也暗淡了下来,道:“安儿,跛马尚有千里之志,你又何必自暴自弃。”
“跛马可悲矣!”林安无奈道。
林丰庆眉头一皱,
“跛马可悲?”
林安则道:“驹生而跛,不能驰骛,岂不悲矣?故而跛马可悲。既是如此,又何谈千里之志?”
林丰庆怔了怔神,而后心中黯然。看来林安因为自己腿疾的事,已然失去了大志。林丰庆暗自苦道:老天爷啊老天爷,我林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用过晚餐,林安看了一会书躺在土炕上睡下了。
入夜。
风很轻,丝丝缕缕掠过橱窗,让人感受到一种凉爽之意。圆月高悬,整个大地像是铺满一层银光。
不知何时,风逐渐变得大了,天际也变得阴暗。
子夜,正当人们在熟睡中的时候,
“砰!”
镇子以西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这响声如同积压已久的闷雷,震得人耳朵嗡鸣。
声音传遍整个小镇,原本的沉寂快速燃起千家灯火。
土楼中,许多人也是被震动声惊醒,皆是走出土楼观望。而林安与爷爷也在其中。
土楼在镇子西边,距离响动最近。他们可以感觉到爆响时土楼有明显的晃动。
“怎么回事?”
人群有些慌乱。
与此同时,整个镇子的人大多都齐齐看向镇子以西。
林安与爷爷等人也是来到土楼外。
矮瘦李老头道:“那是老林!那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响的爆炸声?”
胖子宋老头也道:“那里不只是丰都的老林,据说,那里是一片乱葬岗,时常出现不干净的东西。”
李老头蜷缩着身子,
“走走,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别管这些了。”
响动声很大,沉寂的也很快。在人们没有发现异常后,便各自回去了。
林丰庆看向西面的乱葬岗,久久没有回神。他的双眼越发的凝聚,好似能看穿一切。
林安看了看天,此时的圆月已经被乌云全部遮掩,问道:“爷爷,过几日是中元日,鬼月又是百鬼出关的日子。一般鬼门打开,并不会出现这种怪像,这爆炸声是不是人为所致?”
“或许吧,走,回屋我有事与你说。”
林丰庆以前位居太傅,对鬼怪、妖兽之道也大有了解。来到丰都镇也在金纸铺工作。
林安在修学以外,也会在金纸铺帮忙。
金纸铺的老板是一名巫祝,丰都百里的村子,所有白事都是他操办。
林安是极为罕见的阴脉,可通阴间。金纸铺老板在知道林安的阴脉后,便选了他作为送阴乩子。
所谓送阴,就是就是人死后,将其送到鬼差手中。要将此人的身份、住址等详细资料交给鬼差。
所以林安自小就与阴灵打交道,对于鬼道之事,也是有亲身感受。
林安跟随林丰庆进入房间中,林丰庆在里屋翻找什么东西。那里摆放着少量的黄纸和纸扎品,都是寄给阴灵的东西。
林丰庆在一堆黄纸中拿起一张纸,这纸林安也是熟悉,这是过鬼门的文牒。
林丰庆将文牒交给林安,问道:“镇中城隍老爷的面相你可还记得?”
城隍庙是许多信士焚香的地方,林安也经常出入那里。所以答道:“孙儿认得。”
林丰庆又道:“你能入鬼门,而且与鬼差熟悉,你拿着这文牒通过鬼门去鬼城,找到与城隍庙一般的殿宇,看看是否能寻到城隍老爷,如果寻不到的话,你想办法去寻找一块令牌。”
“令牌?”林安疑惑。
“不错,一块属于我林家的令牌。”林丰庆道:“这令牌我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所以也没有办法告知你如何寻找。我只知道这令牌在鬼城中城隍庙中,一面刻有林字。你若无法寻到就早些回来,但你要记得,在鬼城丰都城中有一块属于林家的令牌,一定不要让此令落入其他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