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十里镇就那么大，一个几十年的接生婆，应该大家都认识。
贾和货听到贾语问接生婆，在电话那头顿一下，试探地问：“闺女……你……有了？要生了？”
贾语在副驾驶座上扶额，风墨轩在一旁轻笑。
“爸，有那么快的吗？”
“也要快一点了，风墨轩和你同龄的吧？你们俩的年纪都不小了！”贾和货在那边叹声道。
“快点，也要过程的！怀孕都是十月才生呢……”贾语还想说，这连影儿都还没有，怎么可能有？
结果，贾和货就听贾语说，怀孕都是十月才生，便觉得贾语是怀上了，急急忙忙地说：“好好，爸等会儿就给你准备鸡蛋，还要准备……什么来着，爸，爸去问问你奶奶！”贾和货在那头尴尬地道。
李玉莲，现在已经合着贾和货住了，不过，贾和货还有些害怕贾语不高兴的。
“十月怀胎，鸡蛋那么早买，会过期的，会烂的！你就告诉我，李兰花的媳妇以前接生的接生婆是谁吧？不要问李玉莲。”贾语直呼“这个奶奶”的名字。
“李玉莲？孩子，你要叫奶……”不过，就“奶”字一落，又怕贾语不高兴，便咽下了，说道，“我知道，听说过这李兰花的媳妇是谁家接生的！是赵家村的赵玉华！”
“是赵家村的赵玉华？”贾语重复地问一遍。
“当时，卫家出那事，后来，媳妇又疯了，走了……大家都挺纳闷的！也替李兰花家可惜，传了很久！这接生婆，大家也常常说起。”贾和货在电话那头，道，“女儿，你问李兰花家以前媳妇的接生婆做什么？”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贾语说道。
“小语啊，你不会是想，以后孩子也叫赵玉华接生吗？那可千万不要，咱们随便去哪一家医院都行，当然，还是要去好医院，大医院的……”贾和货喋喋不休还没有说完，就被贾语打断了。
“爸，先这样说，我还有事，等会儿再打你！你不要再到处找工作，没钱，直接打电话给我，我转账给你！”贾语说道。
“不，不，爸有钱呢！这不，在城市里，偶尔出去捡捡瓶子都能卖一些钱……”好吧！说到这，贾和货便戛然而止，他也就是说着，“明儿我再打你，明儿再打你！”就挂了，害怕女儿再问他捡瓶子的事儿。
女儿有钱，又嫁给体面人家，这要是说，自己到处捡垃圾和瓶子，贾和货觉得，会给女儿丢脸的，但是，他又觉得，这瓶瓶罐罐，能捡一点卖钱也是好的，闲着也是闲着，老太太还要养的。
“你爸好憨厚，他怎么就养出你这样的女儿？”风墨轩“啧啧”两声，笑侃道。
“我爸是憨的！所以，才会被贾家欺负的死死地，老了，现在还被老太太压迫着！”贾语叹一声，道。
“也许，他不觉得是压迫，觉得付出是快乐和享受呢？”风墨轩握着方向盘，侧脸对贾语，道，“就像人家都觉得，我们压根儿就没有感情基础，也没有谈恋爱，不算感情，我却是觉得，就这样两两相看不厌就是幸福和快乐！就是情深不渝！”
天边夕阳染红，从北坛市开车过来，清早已经是下午太阳落山时。
从日出到日落，从年轻相守到白发苍苍，贾语突然觉得，这过程一定很美，很吸引人！